第023章 第 23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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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23章 第 23 章
馮葉星輕咳一聲, 忍著笑附和：“嗯，有道理，謝謝妹子了。”她直接從包裏拿出兩個小面包遞過去，考慮到如今人和人緊張的關系, 禮貌的在距離三米的地方將東西放在桌子上：“這是兩包小面包, 我們還沒找到多少物資,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, 得留一點免得自己餓死，只能這樣聊表心意了。”
說完碰了碰嚴城。
嚴城會意也從包裏拿出一包壓縮餅幹放過去, 言簡意賅：“謝謝。”
方瀾：……
剩下四人神色尷尬了一瞬, 但到底是心智強大, 方瀾心中肉疼，還是硬著頭皮放上一塊餅幹，其他三人有樣學樣。
她這才說：“這餅幹很好吃的, 不過還是你的自熱鍋香，能問一下這自熱鍋是哪裏的嗎？”
季漾：“我帶的。”
方瀾笑容更加熱情：“哎, 自從這大雪極寒到來, 我也再沒碰過這自熱鍋了, 如今我們也算是有緣, 躲到一個地方來了, 想問一下你還有沒有自熱鍋？我能換一盒嗎？”
旁邊中年男人立馬補充：“對, 小姑娘，瞧你也年紀輕輕, 一個人不容易, 要不加入我們隊一起, 自熱鍋我們給你換，不坑你。”
馮葉星和嚴城皺眉, 總覺得這話不對勁兒，不過並未立馬吭聲。
另外兩個男人則直勾勾的看著那一人一狗，偷摸咽口水，對方吃得香，那狗看著也很香啊……
希希察覺到他們目光，不悅的齜牙，透露出幾分兇狠。
唬得兩人心頭一顫。
季漾直接道：“不用，我喜歡一個人，要換自熱鍋也可以，拿什麽換？”
方瀾剛要失望，聽到後面又是一喜：“看你想要什麽？”
季漾歪了歪腦袋，笑道：“我想要的可多了，物資啊，你們剛剛不是說沒有麽？怎麽現在又有了？”
“我們是還沒找到，但等這凍雨過後，肯定能找到的。”方瀾面上尷尬一閃而過，下一秒又格外自信。
季漾都聽笑了：“所以是打算空手套白狼啊？”
“你這人怎麽這樣！”方瀾羞惱道：“不換就不換，至於這麽說嗎？！虧我們還好心看你一個人，怕你凍死想帶上你。”
季漾：“可別，我怕真跟你組隊，我這點存貨都沒了。”
方瀾瞪大了眼睛，似乎不敢確定她說話如此刻薄？一時間眼淚都掉出來了，可憐兮兮看向身邊幾個男人。
嚴城趕緊挪開目光。
中年男人一直做護花使者守在方瀾身邊，見此立馬露出兇狠的表情就要上前：“你一個小姑娘說話怎麽這麽不中聽？我今天非要替你——”
“劉哥！”馮葉星嚇了一跳，快步過去拉住他，呵斥一聲，冷聲道：“人家也算是救了你們，你們就這樣回報的？”
被叫劉哥的人一楞，隨即面紅耳赤的指了指方瀾，想要給她出氣，又有些畏懼馮葉星的指責，想要辯解：“她都這樣說，我們不過是想換個自熱鍋……”
馮葉星氣笑了：“人家不想換就不換，你還要強買強賣嗎？都給我出去！不準打擾人家，你們不冷嗎？快去生火！”
說到這，幾人都回神。
本就是被凍雨差點凍僵的人，要不是為了口吃的，他們也不至於在這浪費時間，結果吃的沒吃到嘴裏還送出去了一點物資，一個個臉一青，在馮葉星和嚴城的壓迫下，還是老老實實離開。
臨走時方瀾看了眼季漾，眼底多了一抹不甘心。
養那麽胖一只狗，還有那麽大一個登山包，肯定有不少好東西！
可惜馮葉星太古板，只允許別人搶他們，不許他們搶別人，錯過不少好東西。
要不是唯一一把射釘槍在他們手上，可以保證他們安全，她才不想聽他們的。
——
季漾放下已經觸碰到的弓弩，繼續吃飯。
方瀾那麽明顯的視線，她自然感受到，但凡他們再上前幾步，她的弩箭已經射出去了，可惜他們被攔住了。
既然這樣，也算是放他們一條生路。
季漾快速吃完，也讓希希趕緊將狗糧吃掉。
偶爾吃點狗糧，希希適應良好，也沒嫌棄，吃的一粒不剩，她又給狗到了點溫水，都是之前燒好了放空間的，這裏環境太冷，拿冷水出來，不一會兒就能結冰，溫水還能堅持那麽幾分鐘。
見希希喝水，季漾自己喝了點紅糖姜茶，感覺身體暖和了，終於有心情去看看外面的情況。
這一看，呼吸就是一滯。
上一世她遭遇凍雨時根本沒心情去想那麽多，也沒設備去觀察周圍情況，現在不同，她有空間，拿出望遠鏡就能看見……目之所及，幾十個人形冰雕，或在奔跑、或摔倒在地、或和同伴相擁著、相處攙扶著，就那麽猝不及防被冰雨凍在原地。
臉上的表情都保留著生前的驚恐、驚慌失措。
凍雨還在下，一點點落在地面、落在冰雕上、落在各種建築物上，形成了可怕的重量，雪層被壓塌、一些老舊的建築物也直接被壓垮，將裏面的幸存者埋葬。
“啪嗒”輕微的聲音傳來。
距離大廈很近的一個被冰凍的幸存者身上承受來了太多的重量，終於被壓垮。
卻不是她以為的倒下。
而是直接碎掉。
人體所有水分早已在這個溫度下被凍成冰，此時碎掉，是直接跟碎冰塊一樣，一點血絲都看不見，只能看見些許血沫跟碎冰沫子一樣散落在地，再度和整個冰層聚合。
這麽大的雨，不知道什麽時候停。
季漾放下望遠鏡，去火堆旁，又從背包裏拿出一床蠶絲被給自己蓋上，希希可能也不適應長時間待在零下二三十度的溫度裏，跑她身邊來。
她幹脆將希希也抱在懷裏，一人一狗一起蓋著一個被子，再拿出兩個加熱好的暖手寶。
下午，耳邊啪嗒的雨聲終於停了。
季漾本想趁著凍雨中場歇息時趕緊開著雪地摩托跑的，結果發現雪地摩托實際重量……有點重，反正是她抗不起來的分量。
如果靠希希，她有點擔心出意外，碰到馮葉星這群人，周圍應該還有其他幸存者，她找的地方有些偏僻，但可能城中心已經被翻遍了，很多人都來遠一點的碰運氣，她不想暴露空間。
最終還是放棄了。
果然這一次的停歇是短暫的，大概二十分鐘後，大雨又一次嘩啦啦下落，打消了許多人的期待，一個個惶惶無法安心。
季漾嘆息一聲，繼續睡覺。
等睡醒了，帶著狗子找了個辦公室，迅速拿出貓砂盆，一人一狗解決了生理需求，又到了吃飯的時候，這一次季漾依舊選擇自熱鍋，是小炒肉的！
不過她將自熱鍋裏的米飯和小炒肉換成了她自己打包的。
香噴噴，熱乎乎。
但可能那群人被馮葉星按住了，並未有人上來打擾她。
雖然他們上上下下將這個大廈又找了兩遍，從他們那交談中，季漾大概猜到還是找到不少存貨的，聲音裏都透露著愉悅。
接下來兩天，雨依舊斷斷續續，但第二天下午小了許多，雖然依舊落地成冰，殺傷力遠沒有一開始那麽強了。
若是咬咬牙，還是可以沖出去的。
但這個時候的地面，已經成了冰面，更加不好走，因此依舊沒人敢沖出去，季漾也不例外，她惜命，不願冒險。
一直到第三天的中午，季漾正要吃午飯，忽然樓下傳來一陣驚呼：“雨停了！！！”
——
“終於停雨了！嚇死老子了，還以為要餓死在這裏！”
“居然天晴了！臥|槽，我看見太陽了！”
“你看那邊，是彩虹嗎？”
“天啊，好漂亮……”
真的很漂亮，一場詭異的凍雨，直接將整個世界仿佛變成了一個冰雪天地，晶瑩剔透的冰層下是雪白的積雪，太陽透過雲層照射下來，顯露出彩色的光芒。
不看這一場災難帶來的可怕後果，僅僅這一幕，讓人迷醉。
“這樣讓我以為災難就要過去了。”有人發出希望的感嘆。
還有人扯著嗓子後：“老天爺，你是不是要放過我們？！”
“是的！一定是的！”
對面傳來一聲堅定地回應。
問話的人咧嘴笑得燦爛。
聽得人也十分開懷。
所有人都包含希望，當然回過神來，還是得面對現實，被困三天，存糧耗盡，他們該出門了，再不出去找物資。
不過這並不包括馮葉星小隊。
他們確實在這個大廈還是找到不少東西的。
之前許多人來掃蕩過這裏，但他們被困在這裏三天，總不能真的天天吃了睡浪費時間吧？於是馮葉星和嚴城率先行動，一層一層詳細的翻找。
遇到沒開過的櫃子，想盡辦法也不怕浪費時間的拆開。
就這麽敲敲打打，找到了幾十包泡面、甚至還有兩盒自熱鍋、一堆各種小零嘴、飲料、速溶咖啡等等，每個人的包裏都塞滿了。
除了這些生存物資，他們還找到了一些可以拿去兌換點兌換積分的。
和季漾不同，即使遭遇了凍雨，三天沒回去，他們依舊打算先去兌換點換積分再回去，不過啟程之前，馮葉星還是將分道揚鑣的話說出來了。
她沒辦法為小雅和張叔報仇，是她軟弱，但她更沒辦法跟這幾人同行了。
甚至她懷疑之前幾個跟方瀾不對付的人意外死去，背後可能也有她的手筆，雖然她想不通方瀾這麽做的目的，人越少，對於他們的安全分明是越不利的。
只是有些人的腦回路，是馮葉星永遠不會懂的，所以她選擇遠離。
要分開行動的話一出口，方瀾和另外三人都錯愕：“分開？為什麽？”
被叫劉哥的男人眸光微閃：“你是因為張叔他們出事心裏不高興？”
方瀾更是眼眶微紅，看向嚴城：“嚴哥，你真的要跟我們分開嗎？明明之前相處得那麽好的。”
嚴城抿唇：“抱歉。”
馮葉星已經下定決心，就不會管別人怎麽看，她拎起背包，就要先一步離開。
嚴城見此，趕緊跟在身後。
方瀾暗恨，瞥見嚴城因為著急沒拉起來的背包拉鏈裏，射釘槍露出個頭，她忽然撲過來：“嚴哥，我、我喜歡你！”
嚴城大驚，下意識閃身躲避。
剛好將缺口送到方瀾面前，方瀾立即伸手搶過，隨後不等馮葉星和嚴城反應，就將射釘槍對準他們：“站住！”
“方瀾，你幹什麽？！”馮葉星驚呆了，完全沒想到她會突然將槍口對準自己。
嚴城也臉色大變，第一時間查看背包，才發現他沒拉上拉鏈導致被人鉆了空子！
方瀾也有些緊張，但更多的是得意和興奮，這東西一直被他們看得緊，其他人都沒資格碰，這麽多人裏也就嚴城有這個能力□□，只要將釘子打磨尖銳，殺傷力還是非常強的。
雖然因局限性，射程也就二十米。
但完全夠用。
她眼眶還紅著，語氣也透露著委屈：“嚴哥、葉星，我也不想的，但你們這樣說走就走，我總得給自己留點後路吧？你們那麽有本事，射釘槍和這裏的物資都留給我們也是應該的吧？”
劉哥和另外兩人眼睛一亮，也立即湊到方瀾身邊：“對啊，既然你們那麽厲害，這些武器就留給我們！”
馮葉星&嚴城：…………
兩人面面相覷，馮葉星恨不得一棒槌敲碎嚴城腦袋，看著是個精明能抗事的酷哥，實際上射釘槍這種武器都能弄丟。
即使再肉疼，馮葉星還是不敢賭方瀾能不能下得了手。
她果斷道：“好，我都放這。”
她立馬送掉手裏綁著的兩包東西，又打開背包將裏面的物資拿出來，做這些的同時，她時刻關註著方瀾的動作，見她神色松緩，似乎挺滿意的，動作越發麻利。
嚴城也是如此，腦袋被人指著，可不能隨意。
方瀾松了口氣，又道：“嚴哥，你那射釘槍的釘子也都給我吧？”
嚴城眼皮跳了跳，不情不願。
方瀾對劉哥使了個顏色，劉哥馬上過去翻找，事已至此，嚴城只能放任，很快劉哥找到一個布袋子，裏面滿滿都是嚴城這段時間磨的釘子。
有了這些，足夠他們用很長時間，對付……很多人了。
方瀾正暢想未來，一陣不合時宜的腳步聲打斷了這邊的僵持。
六人下意識看去。
就見季漾和那條狗剛好過來。
一人一狗似乎沒有註意到這邊的劍拔弩張徑直下樓，方瀾等人對峙的地點是五樓，位置也恰好在樓梯口附近，直接撞了個正著。
——
目光對上，季漾還是面無表情，對面的幾人神色或多或少有些改變。
馮葉星心頭一驚，當即喊道：“快跑！！！”
這個時候要是直接跑了，還能有救。
要是被盯上，想到之前方瀾就對這姑娘有些想法的，馮葉星簡直急死了。
季漾看了她一眼，配合的加快步伐。
但這一聲像是提醒了方瀾，方瀾立即調轉槍口對準季漾，厲聲道：“站住！想走可以，把包和這條狗留下！”
季漾腳步頓住，希希氣得差點沖上去，被她按住。
馮葉星生無可戀的仰起頭不敢看這一幕。
嚴城也嘆息一聲：“對不起。”
都怪他連累了這姑娘。
方瀾見人停下，松了口氣，差點放跑一個肥羊，這兩天她天天聞著從樓上傳來的香味，要不是顧忌馮葉星和嚴城，早就帶著人上去搶了。
“老劉，你去將東西收過來。”方瀾命令，她防備著這三人，目光控制不住的在季漾那大登山包上流連，不知道這裏面到底多少好東西。
老劉皺皺眉，似乎有些不滿這個稱呼，不過想到那麽多物資，還是屁顛屁顛過去，另外兩個男人見狀也趕緊上去：“我們也去，這狗一看就很肥，不安全，得先趁著它主人在打死了再說！”
“對對，回去咱吃狗肉火鍋！”
說話間即將靠近一人一狗。
忽然站著不動的季漾拿出個什麽東西。
在場人還沒看清，方瀾就感覺什麽東西直沖她而來。
她本能想要躲避。
可那東西速度太快，瞬間沒入她身體，噗嗤一聲，方瀾這個時候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，原來被射中身體是這個感覺？
都察覺不到痛。
但鮮血飛快湧出，體溫迅速流逝，等意識到劇痛傳來時，她已經動不了的。
剩下五人也傻眼了，萬萬沒想到季漾也是有武器的。
也對，一個女孩帶著一條大肥狗，沒有武器，那不是移動晚餐嗎？！
可更沒想到的是這人招呼不打一聲，直接就出手！
方瀾摔倒在地，手裏射釘槍掉落，嚴城迅速反應過去搶了過來，正要讓剩下三人老實點，就聽見一道清脆冷漠的嗓音道：“希希，上！”
“汪！”一個命令，一聲回應。
剛剛還老老實實坐在主人腳邊的大狗二話不說沖著老劉面門過去。
“啊！”
整個五樓都回蕩著老劉的慘叫。
另外兩人下意識想跑，季漾上前，一腳踢中一人下巴，直接將對方踢到地上打了個滾，叫都叫不出來，下顎骨直接碎掉！
第三人趁此機會，沖入樓梯間，偏偏這時老劉已經被惡狗咬住脖頸，犬牙用力，“哢擦”一聲，呼痛聲消失，它立即甩開嘴裏的血肉，沖上逃跑的人。
才到四樓，就是一陣重物滾落的動靜，接著是男人的慘叫。
短短時間，慘叫聲又消失。
大狗回來了，嘴巴、爪子、臉上都是血，尾巴搖得歡快的撲向主人。
季漾默默後腿一步，拒絕希希愛的抱抱。
希希不高興的撘聳下來尾巴，幽怨的看了她一眼。
旁邊馮葉星和嚴城兩人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，差點跪了。
救命，這年頭，人和狗都這麽強的嗎？！
他們是不是處在一個時空？難道末世到來，有些人發生了變異先一步進化成超級賽亞人而他們不知道？！
當然回過神來，看著這一地的血腥，他們還是背後一涼，怕的。
兩人慫慫的看著季漾，不敢發出一點聲響，就怕她想起來還有他們倆活著。
——
季漾當然沒忘記，但她又不是真的嗜殺，一切不過為了自保，沒犯到她手上，她都不會出手，在未來，天災已經將人類殺得夠多了。
不過為了謹慎，季漾還是過去確認了一下方瀾確實死了。
然後將箭回收一下。
帶著希希下樓。
滑板被埋下去了，不要緊，她還有冰刀鞋！
就當她是在大廈裏搜的吧，反正別人也猜不到。
季漾穿上冰刀鞋，先試著溜溜，極寒將冰塊凍得梆硬，雖然因為是落雨凝結成的冰，不是那麽規整，但好在硬度足夠，她技術也還行，摔不到。
在她嘗試時，希希也在嘗試在冰面上奔跑。
奈何狗爪有毛，一次次打滑，最後季漾熟練了，它還委委屈屈的在原地，三步摔兩下，季漾看不下去了，幹脆將狗子抱起來，滋溜一下，滑出老遠。
緊趕慢趕，在二十分鐘後，回到了九棟。
剛一到九棟樓下，季漾就感覺到很多目光看過來。
可能是在意外她居然沒有死在外面。
但這一次沒有一個出現在她面前，至少因為她在樓裏大殺特殺一頓後，不管是有壞心思的還是沒壞心思，都怕了她。
這樣挺好的，至少清靜。
經過這一次的凍雨，一樓徹底被掩埋，冰雪層的高度恰好到達了二樓樓道窗戶那，倒是不用再鉆雪洞，直接從窗戶翻進去就行。
三天沒回來，季漾上樓時發現樓裏還是有些改變的，有些已經空了的房子，又重新住進去人了。
這讓她有些意外。
一路到了十五樓，她更加意外的發現自家門口居然還有一些物資？
仔細一看，大米糙米居多，還有一包袋裝泡面和一根火腿腸，這在如今算是緊俏貨了。
“你回來了！”對門打開，李沂帶著燦爛的笑容出現在門口。
季漾點點頭，順手摘下護目鏡和圍巾，讓自己緩口氣。
李沂也不介意她的冷臉了，笑著說：“這是那些人上供的物資。”
季漾：“什麽？上供？”
她開始懷疑這個世界了。
怎麽聽不懂這個詞呢。
她還活著的！
李沂解釋：“那什麽極寒求生同盟，會長和副會長還有些重要人物都因這一遭直接沒了，所以這同盟就散了，本來九棟幸存者聯合十棟十一、十二棟也算是個團夥，這下沒人聚集他們，所以其他三棟都被咱小區另外的組織欺負，於是就有一批人大概是聽說你武力值強大，別的樓裏的人也不敢過來撒野，他們就搬過來了，你出門之前就有人在陸陸續續搬，今天雨停了，又搬來一批，他們想著這棟樓是你罩著，就送上這些當貢品，求你允許他們住在這裏。”
李沂說著把自己都逗笑了，語氣也十分輕松：“而且我跟他們說了，隨便住，只要不打擾你，都可以的，他們不信，非要放在這，最關鍵的是還沒人敢拿不說，東西越來越多。”
話音剛落，樓梯間傳來一陣動靜。
兩人看去，就見幾個人期期艾艾有些畏懼又鼓起勇氣的過來，手裏都拿著兩三斤米或者土豆之類的物資。
看見季漾，似乎有些遲疑不敢置信，又面面相覷。
傳聞中殺了上百人的大佬，長得這麽漂亮文靜嗎？！
一點不像殺過人的啊。
李沂好心提醒：“就是她。”
幾人眼睛一亮，當即上前兩步將東西放在季漾腳邊，最後一個高大的漢子作為代表說：“那個，我們就是住過來，一定不打擾您，這是保護費。”
季漾：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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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葉星輕咳一聲, 忍著笑附和：“嗯，有道理，謝謝妹子了。”她直接從包裏拿出兩個小面包遞過去，考慮到如今人和人緊張的關系, 禮貌的在距離三米的地方將東西放在桌子上：“這是兩包小面包, 我們還沒找到多少物資,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, 得留一點免得自己餓死，只能這樣聊表心意了。”
說完碰了碰嚴城。
嚴城會意也從包裏拿出一包壓縮餅幹放過去, 言簡意賅：“謝謝。”
方瀾：……
剩下四人神色尷尬了一瞬, 但到底是心智強大, 方瀾心中肉疼，還是硬著頭皮放上一塊餅幹，其他三人有樣學樣。
她這才說：“這餅幹很好吃的, 不過還是你的自熱鍋香，能問一下這自熱鍋是哪裏的嗎？”
季漾：“我帶的。”
方瀾笑容更加熱情：“哎, 自從這大雪極寒到來, 我也再沒碰過這自熱鍋了, 如今我們也算是有緣, 躲到一個地方來了, 想問一下你還有沒有自熱鍋？我能換一盒嗎？”
旁邊中年男人立馬補充：“對, 小姑娘，瞧你也年紀輕輕, 一個人不容易, 要不加入我們隊一起, 自熱鍋我們給你換，不坑你。”
馮葉星和嚴城皺眉, 總覺得這話不對勁兒，不過並未立馬吭聲。
另外兩個男人則直勾勾的看著那一人一狗，偷摸咽口水，對方吃得香，那狗看著也很香啊……
希希察覺到他們目光，不悅的齜牙，透露出幾分兇狠。
唬得兩人心頭一顫。
季漾直接道：“不用，我喜歡一個人，要換自熱鍋也可以，拿什麽換？”
方瀾剛要失望，聽到後面又是一喜：“看你想要什麽？”
季漾歪了歪腦袋，笑道：“我想要的可多了，物資啊，你們剛剛不是說沒有麽？怎麽現在又有了？”
“我們是還沒找到，但等這凍雨過後，肯定能找到的。”方瀾面上尷尬一閃而過，下一秒又格外自信。
季漾都聽笑了：“所以是打算空手套白狼啊？”
“你這人怎麽這樣！”方瀾羞惱道：“不換就不換，至於這麽說嗎？！虧我們還好心看你一個人，怕你凍死想帶上你。”
季漾：“可別，我怕真跟你組隊，我這點存貨都沒了。”
方瀾瞪大了眼睛，似乎不敢確定她說話如此刻薄？一時間眼淚都掉出來了，可憐兮兮看向身邊幾個男人。
嚴城趕緊挪開目光。
中年男人一直做護花使者守在方瀾身邊，見此立馬露出兇狠的表情就要上前：“你一個小姑娘說話怎麽這麽不中聽？我今天非要替你——”
“劉哥！”馮葉星嚇了一跳，快步過去拉住他，呵斥一聲，冷聲道：“人家也算是救了你們，你們就這樣回報的？”
被叫劉哥的人一楞，隨即面紅耳赤的指了指方瀾，想要給她出氣，又有些畏懼馮葉星的指責，想要辯解：“她都這樣說，我們不過是想換個自熱鍋……”
馮葉星氣笑了：“人家不想換就不換，你還要強買強賣嗎？都給我出去！不準打擾人家，你們不冷嗎？快去生火！”
說到這，幾人都回神。
本就是被凍雨差點凍僵的人，要不是為了口吃的，他們也不至於在這浪費時間，結果吃的沒吃到嘴裏還送出去了一點物資，一個個臉一青，在馮葉星和嚴城的壓迫下，還是老老實實離開。
臨走時方瀾看了眼季漾，眼底多了一抹不甘心。
養那麽胖一只狗，還有那麽大一個登山包，肯定有不少好東西！
可惜馮葉星太古板，只允許別人搶他們，不許他們搶別人，錯過不少好東西。
要不是唯一一把射釘槍在他們手上，可以保證他們安全，她才不想聽他們的。
——
季漾放下已經觸碰到的弓弩，繼續吃飯。
方瀾那麽明顯的視線，她自然感受到，但凡他們再上前幾步，她的弩箭已經射出去了，可惜他們被攔住了。
既然這樣，也算是放他們一條生路。
季漾快速吃完，也讓希希趕緊將狗糧吃掉。
偶爾吃點狗糧，希希適應良好，也沒嫌棄，吃的一粒不剩，她又給狗到了點溫水，都是之前燒好了放空間的，這裏環境太冷，拿冷水出來，不一會兒就能結冰，溫水還能堅持那麽幾分鐘。
見希希喝水，季漾自己喝了點紅糖姜茶，感覺身體暖和了，終於有心情去看看外面的情況。
這一看，呼吸就是一滯。
上一世她遭遇凍雨時根本沒心情去想那麽多，也沒設備去觀察周圍情況，現在不同，她有空間，拿出望遠鏡就能看見……目之所及，幾十個人形冰雕，或在奔跑、或摔倒在地、或和同伴相擁著、相處攙扶著，就那麽猝不及防被冰雨凍在原地。
臉上的表情都保留著生前的驚恐、驚慌失措。
凍雨還在下，一點點落在地面、落在冰雕上、落在各種建築物上，形成了可怕的重量，雪層被壓塌、一些老舊的建築物也直接被壓垮，將裏面的幸存者埋葬。
“啪嗒”輕微的聲音傳來。
距離大廈很近的一個被冰凍的幸存者身上承受來了太多的重量，終於被壓垮。
卻不是她以為的倒下。
而是直接碎掉。
人體所有水分早已在這個溫度下被凍成冰，此時碎掉，是直接跟碎冰塊一樣，一點血絲都看不見，只能看見些許血沫跟碎冰沫子一樣散落在地，再度和整個冰層聚合。
這麽大的雨，不知道什麽時候停。
季漾放下望遠鏡，去火堆旁，又從背包裏拿出一床蠶絲被給自己蓋上，希希可能也不適應長時間待在零下二三十度的溫度裏，跑她身邊來。
她幹脆將希希也抱在懷裏，一人一狗一起蓋著一個被子，再拿出兩個加熱好的暖手寶。
下午，耳邊啪嗒的雨聲終於停了。
季漾本想趁著凍雨中場歇息時趕緊開著雪地摩托跑的，結果發現雪地摩托實際重量……有點重，反正是她抗不起來的分量。
如果靠希希，她有點擔心出意外，碰到馮葉星這群人，周圍應該還有其他幸存者，她找的地方有些偏僻，但可能城中心已經被翻遍了，很多人都來遠一點的碰運氣，她不想暴露空間。
最終還是放棄了。
果然這一次的停歇是短暫的，大概二十分鐘後，大雨又一次嘩啦啦下落，打消了許多人的期待，一個個惶惶無法安心。
季漾嘆息一聲，繼續睡覺。
等睡醒了，帶著狗子找了個辦公室，迅速拿出貓砂盆，一人一狗解決了生理需求，又到了吃飯的時候，這一次季漾依舊選擇自熱鍋，是小炒肉的！
不過她將自熱鍋裏的米飯和小炒肉換成了她自己打包的。
香噴噴，熱乎乎。
但可能那群人被馮葉星按住了，並未有人上來打擾她。
雖然他們上上下下將這個大廈又找了兩遍，從他們那交談中，季漾大概猜到還是找到不少存貨的，聲音裏都透露著愉悅。
接下來兩天，雨依舊斷斷續續，但第二天下午小了許多，雖然依舊落地成冰，殺傷力遠沒有一開始那麽強了。
若是咬咬牙，還是可以沖出去的。
但這個時候的地面，已經成了冰面，更加不好走，因此依舊沒人敢沖出去，季漾也不例外，她惜命，不願冒險。
一直到第三天的中午，季漾正要吃午飯，忽然樓下傳來一陣驚呼：“雨停了！！！”
——
“終於停雨了！嚇死老子了，還以為要餓死在這裏！”
“居然天晴了！臥|槽，我看見太陽了！”
“你看那邊，是彩虹嗎？”
“天啊，好漂亮……”
真的很漂亮，一場詭異的凍雨，直接將整個世界仿佛變成了一個冰雪天地，晶瑩剔透的冰層下是雪白的積雪，太陽透過雲層照射下來，顯露出彩色的光芒。
不看這一場災難帶來的可怕後果，僅僅這一幕，讓人迷醉。
“這樣讓我以為災難就要過去了。”有人發出希望的感嘆。
還有人扯著嗓子後：“老天爺，你是不是要放過我們？！”
“是的！一定是的！”
對面傳來一聲堅定地回應。
問話的人咧嘴笑得燦爛。
聽得人也十分開懷。
所有人都包含希望，當然回過神來，還是得面對現實，被困三天，存糧耗盡，他們該出門了，再不出去找物資。
不過這並不包括馮葉星小隊。
他們確實在這個大廈還是找到不少東西的。
之前許多人來掃蕩過這裏，但他們被困在這裏三天，總不能真的天天吃了睡浪費時間吧？於是馮葉星和嚴城率先行動，一層一層詳細的翻找。
遇到沒開過的櫃子，想盡辦法也不怕浪費時間的拆開。
就這麽敲敲打打，找到了幾十包泡面、甚至還有兩盒自熱鍋、一堆各種小零嘴、飲料、速溶咖啡等等，每個人的包裏都塞滿了。
除了這些生存物資，他們還找到了一些可以拿去兌換點兌換積分的。
和季漾不同，即使遭遇了凍雨，三天沒回去，他們依舊打算先去兌換點換積分再回去，不過啟程之前，馮葉星還是將分道揚鑣的話說出來了。
她沒辦法為小雅和張叔報仇，是她軟弱，但她更沒辦法跟這幾人同行了。
甚至她懷疑之前幾個跟方瀾不對付的人意外死去，背後可能也有她的手筆，雖然她想不通方瀾這麽做的目的，人越少，對於他們的安全分明是越不利的。
只是有些人的腦回路，是馮葉星永遠不會懂的，所以她選擇遠離。
要分開行動的話一出口，方瀾和另外三人都錯愕：“分開？為什麽？”
被叫劉哥的男人眸光微閃：“你是因為張叔他們出事心裏不高興？”
方瀾更是眼眶微紅，看向嚴城：“嚴哥，你真的要跟我們分開嗎？明明之前相處得那麽好的。”
嚴城抿唇：“抱歉。”
馮葉星已經下定決心，就不會管別人怎麽看，她拎起背包，就要先一步離開。
嚴城見此，趕緊跟在身後。
方瀾暗恨，瞥見嚴城因為著急沒拉起來的背包拉鏈裏，射釘槍露出個頭，她忽然撲過來：“嚴哥，我、我喜歡你！”
嚴城大驚，下意識閃身躲避。
剛好將缺口送到方瀾面前，方瀾立即伸手搶過，隨後不等馮葉星和嚴城反應，就將射釘槍對準他們：“站住！”
“方瀾，你幹什麽？！”馮葉星驚呆了，完全沒想到她會突然將槍口對準自己。
嚴城也臉色大變，第一時間查看背包，才發現他沒拉上拉鏈導致被人鉆了空子！
方瀾也有些緊張，但更多的是得意和興奮，這東西一直被他們看得緊，其他人都沒資格碰，這麽多人裏也就嚴城有這個能力□□，只要將釘子打磨尖銳，殺傷力還是非常強的。
雖然因局限性，射程也就二十米。
但完全夠用。
她眼眶還紅著，語氣也透露著委屈：“嚴哥、葉星，我也不想的，但你們這樣說走就走，我總得給自己留點後路吧？你們那麽有本事，射釘槍和這裏的物資都留給我們也是應該的吧？”
劉哥和另外兩人眼睛一亮，也立即湊到方瀾身邊：“對啊，既然你們那麽厲害，這些武器就留給我們！”
馮葉星&嚴城：…………
兩人面面相覷，馮葉星恨不得一棒槌敲碎嚴城腦袋，看著是個精明能抗事的酷哥，實際上射釘槍這種武器都能弄丟。
即使再肉疼，馮葉星還是不敢賭方瀾能不能下得了手。
她果斷道：“好，我都放這。”
她立馬送掉手裏綁著的兩包東西，又打開背包將裏面的物資拿出來，做這些的同時，她時刻關註著方瀾的動作，見她神色松緩，似乎挺滿意的，動作越發麻利。
嚴城也是如此，腦袋被人指著，可不能隨意。
方瀾松了口氣，又道：“嚴哥，你那射釘槍的釘子也都給我吧？”
嚴城眼皮跳了跳，不情不願。
方瀾對劉哥使了個顏色，劉哥馬上過去翻找，事已至此，嚴城只能放任，很快劉哥找到一個布袋子，裏面滿滿都是嚴城這段時間磨的釘子。
有了這些，足夠他們用很長時間，對付……很多人了。
方瀾正暢想未來，一陣不合時宜的腳步聲打斷了這邊的僵持。
六人下意識看去。
就見季漾和那條狗剛好過來。
一人一狗似乎沒有註意到這邊的劍拔弩張徑直下樓，方瀾等人對峙的地點是五樓，位置也恰好在樓梯口附近，直接撞了個正著。
——
目光對上，季漾還是面無表情，對面的幾人神色或多或少有些改變。
馮葉星心頭一驚，當即喊道：“快跑！！！”
這個時候要是直接跑了，還能有救。
要是被盯上，想到之前方瀾就對這姑娘有些想法的，馮葉星簡直急死了。
季漾看了她一眼，配合的加快步伐。
但這一聲像是提醒了方瀾，方瀾立即調轉槍口對準季漾，厲聲道：“站住！想走可以，把包和這條狗留下！”
季漾腳步頓住，希希氣得差點沖上去，被她按住。
馮葉星生無可戀的仰起頭不敢看這一幕。
嚴城也嘆息一聲：“對不起。”
都怪他連累了這姑娘。
方瀾見人停下，松了口氣，差點放跑一個肥羊，這兩天她天天聞著從樓上傳來的香味，要不是顧忌馮葉星和嚴城，早就帶著人上去搶了。
“老劉，你去將東西收過來。”方瀾命令，她防備著這三人，目光控制不住的在季漾那大登山包上流連，不知道這裏面到底多少好東西。
老劉皺皺眉，似乎有些不滿這個稱呼，不過想到那麽多物資，還是屁顛屁顛過去，另外兩個男人見狀也趕緊上去：“我們也去，這狗一看就很肥，不安全，得先趁著它主人在打死了再說！”
“對對，回去咱吃狗肉火鍋！”
說話間即將靠近一人一狗。
忽然站著不動的季漾拿出個什麽東西。
在場人還沒看清，方瀾就感覺什麽東西直沖她而來。
她本能想要躲避。
可那東西速度太快，瞬間沒入她身體，噗嗤一聲，方瀾這個時候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，原來被射中身體是這個感覺？
都察覺不到痛。
但鮮血飛快湧出，體溫迅速流逝，等意識到劇痛傳來時，她已經動不了的。
剩下五人也傻眼了，萬萬沒想到季漾也是有武器的。
也對，一個女孩帶著一條大肥狗，沒有武器，那不是移動晚餐嗎？！
可更沒想到的是這人招呼不打一聲，直接就出手！
方瀾摔倒在地，手裏射釘槍掉落，嚴城迅速反應過去搶了過來，正要讓剩下三人老實點，就聽見一道清脆冷漠的嗓音道：“希希，上！”
“汪！”一個命令，一聲回應。
剛剛還老老實實坐在主人腳邊的大狗二話不說沖著老劉面門過去。
“啊！”
整個五樓都回蕩著老劉的慘叫。
另外兩人下意識想跑，季漾上前，一腳踢中一人下巴，直接將對方踢到地上打了個滾，叫都叫不出來，下顎骨直接碎掉！
第三人趁此機會，沖入樓梯間，偏偏這時老劉已經被惡狗咬住脖頸，犬牙用力，“哢擦”一聲，呼痛聲消失，它立即甩開嘴裏的血肉，沖上逃跑的人。
才到四樓，就是一陣重物滾落的動靜，接著是男人的慘叫。
短短時間，慘叫聲又消失。
大狗回來了，嘴巴、爪子、臉上都是血，尾巴搖得歡快的撲向主人。
季漾默默後腿一步，拒絕希希愛的抱抱。
希希不高興的撘聳下來尾巴，幽怨的看了她一眼。
旁邊馮葉星和嚴城兩人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，差點跪了。
救命，這年頭，人和狗都這麽強的嗎？！
他們是不是處在一個時空？難道末世到來，有些人發生了變異先一步進化成超級賽亞人而他們不知道？！
當然回過神來，看著這一地的血腥，他們還是背後一涼，怕的。
兩人慫慫的看著季漾，不敢發出一點聲響，就怕她想起來還有他們倆活著。
——
季漾當然沒忘記，但她又不是真的嗜殺，一切不過為了自保，沒犯到她手上，她都不會出手，在未來，天災已經將人類殺得夠多了。
不過為了謹慎，季漾還是過去確認了一下方瀾確實死了。
然後將箭回收一下。
帶著希希下樓。
滑板被埋下去了，不要緊，她還有冰刀鞋！
就當她是在大廈裏搜的吧，反正別人也猜不到。
季漾穿上冰刀鞋，先試著溜溜，極寒將冰塊凍得梆硬，雖然因為是落雨凝結成的冰，不是那麽規整，但好在硬度足夠，她技術也還行，摔不到。
在她嘗試時，希希也在嘗試在冰面上奔跑。
奈何狗爪有毛，一次次打滑，最後季漾熟練了，它還委委屈屈的在原地，三步摔兩下，季漾看不下去了，幹脆將狗子抱起來，滋溜一下，滑出老遠。
緊趕慢趕，在二十分鐘後，回到了九棟。
剛一到九棟樓下，季漾就感覺到很多目光看過來。
可能是在意外她居然沒有死在外面。
但這一次沒有一個出現在她面前，至少因為她在樓裏大殺特殺一頓後，不管是有壞心思的還是沒壞心思，都怕了她。
這樣挺好的，至少清靜。
經過這一次的凍雨，一樓徹底被掩埋，冰雪層的高度恰好到達了二樓樓道窗戶那，倒是不用再鉆雪洞，直接從窗戶翻進去就行。
三天沒回來，季漾上樓時發現樓裏還是有些改變的，有些已經空了的房子，又重新住進去人了。
這讓她有些意外。
一路到了十五樓，她更加意外的發現自家門口居然還有一些物資？
仔細一看，大米糙米居多，還有一包袋裝泡面和一根火腿腸，這在如今算是緊俏貨了。
“你回來了！”對門打開，李沂帶著燦爛的笑容出現在門口。
季漾點點頭，順手摘下護目鏡和圍巾，讓自己緩口氣。
李沂也不介意她的冷臉了，笑著說：“這是那些人上供的物資。”
季漾：“什麽？上供？”
她開始懷疑這個世界了。
怎麽聽不懂這個詞呢。
她還活著的！
李沂解釋：“那什麽極寒求生同盟，會長和副會長還有些重要人物都因這一遭直接沒了，所以這同盟就散了，本來九棟幸存者聯合十棟十一、十二棟也算是個團夥，這下沒人聚集他們，所以其他三棟都被咱小區另外的組織欺負，於是就有一批人大概是聽說你武力值強大，別的樓裏的人也不敢過來撒野，他們就搬過來了，你出門之前就有人在陸陸續續搬，今天雨停了，又搬來一批，他們想著這棟樓是你罩著，就送上這些當貢品，求你允許他們住在這裏。”
李沂說著把自己都逗笑了，語氣也十分輕松：“而且我跟他們說了，隨便住，只要不打擾你，都可以的，他們不信，非要放在這，最關鍵的是還沒人敢拿不說，東西越來越多。”
話音剛落，樓梯間傳來一陣動靜。
兩人看去，就見幾個人期期艾艾有些畏懼又鼓起勇氣的過來，手裏都拿著兩三斤米或者土豆之類的物資。
看見季漾，似乎有些遲疑不敢置信，又面面相覷。
傳聞中殺了上百人的大佬，長得這麽漂亮文靜嗎？！
一點不像殺過人的啊。
李沂好心提醒：“就是她。”
幾人眼睛一亮，當即上前兩步將東西放在季漾腳邊，最後一個高大的漢子作為代表說：“那個，我們就是住過來，一定不打擾您，這是保護費。”
季漾：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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